王浔闻声动作一顿:“您有事?”“是捐赠上的事,有个私人收藏家想见你,”顾安合上笔记本,“他手里有一批文物和照片,你可能会感兴趣。”王浔迟疑了下,但还是点头:“好。”当晚,王浔按顾安发来的地址找到了那家老茶馆。木门推开,风铃轻响,顾安坐在茶馆中最显眼的位置上,面前摆着两杯茶。“收藏家呢?”王浔走进询问道。顾安抬眸,轻声地说:“他临时有事,可能要下次才能过来,不过他有东西转交给我,要我给你看看。”王浔听到顾安说的差点翻了个白眼,想转身就要走。可顾安的声音马上又传入他的耳中:“你就当是为了工作讨论,,我保证不会有工作之外的交谈。”站定了几秒的王浔,最终还是在顾安对面坐下,他想看看这个顾安到底想要干什么。此时窗外的雪花又开始飘落,王浔被窗外的画面吸引。顾安默默看着王浔的侧脸,嘴角微微翘起,静悄悄地从包中拿出一个档案袋,放置在王浔面前。王浔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,看了看面前的档案袋又看了看顾安,似乎在用眼神说“这是什么?你在干什么?”顾安当然也察觉到他的眼神说:“刚刚和你说了,收藏家转交的材料。真的,我保证我今天就和你说的公事。”皱着眉的王浔似乎还在用表情告诉顾安他的不信任,可双手还是接过了这个档案袋,他还是有点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。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打开它的,毕竟所有工作上的文件都应该先做好登记、分类,再交给对应的专业人员来处理,可档案袋上那用遒劲力道书写着“亲启”两字,还是像一根细线,无声地牵引着他的目光。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档案袋,动作熟练地将袋子一圈圈地绕开。王浔的呼吸不自觉地加重了,似乎开始紧张。他抬眼与顾安四目相对,顾安轻轻点了点头,就如同在鼓励他直接打开。他缓缓拆开封口,一张泛黄的信纸滑了出来。“家兄:见字如见吾。宝岛春季多雨阴冷,湿气可侵骨,兄之旧疾可曾发作?前日托秦管家带去膏药,不知是否合用?若仍痛之,请务必回信告知,我在魔都将再寻良方。兄在心中屡次问及砚兄,我亦不知如何作答。自他离开祖宅后,他再无音讯。初时我尚能宽慰,或是战事相阻,邮路不通。可如今已过三月有余,只言片语都未回馈。他可是已出国?或遭不测?”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不少,吹得百叶窗漱漱作响。信纸在王浔的手中微微颤抖着,他盯着最后那句话喉咙发紧,他被拉出中有之境时尚未得知周时砚之后的事迹,后来他在办公室里查询网络时也没查到这个人相关的资料,似乎他从来不存在,又似乎他就那样消失了。看着沉默的王浔,顾安开口说道:“这是我这次回去之后在老宅里找到的,我是看到这封信,才想到要做这个项目。”--------------------这样的项目现实里很多,可以关注哦n王浔被顾安的话拉回了神,定睛看了一眼这封信的落款,是“1949年4月”而根据他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片段,那之后还有两年多的时间,这段时间中他们俩又经历了什么?脑海中越来越多的“为什么”在堆积,就像火山一般即将喷:“除了这封信还有什么其他信息?你给我看这封信又是想做什么?”“你看看里面,还有一张合照。我只是想搞清楚周时砚为什么会这样消失,为我祖父终身的等待找一个答案。”说罢,顾安脸上有一瞬间的遗憾,这是王浔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。王浔拿起档案袋倒扣,里面掉出一张褪色又泛黄的老照片。照片的边缘似乎被人反反复复磋磨已经破损严重,王浔见状只能轻轻地用指尖拾起,尽量不让手触碰到画面。照片中是周时砚和王临川两人,王临川坐在前面,而周时砚双手搭在其肩膀上站在后面,两人的笑是那样自然又热烈。看着照片里的两人,王浔似乎搞清楚了为什么王临川会这样苦等,他嗓音发涩地说:“我也想搞清楚这件事,我答应你,会好好地去查。”顾安看着窗外的飘雪恢复了之前的冷静:“我看这雪越下越大,我们早点回去吧。”上次顾安走后王浔所住的那栋楼的公共区域被翻新了一遍,楼梯间的感应灯也从新照亮了王浔回家的最后一小段路。刚进门的王浔没有马上开灯,还是像之前那样,走到厨房的窗边往下望。只见顾安还是像之前那样在楼下等着他,不过似乎是已经看到他已进门,顾安的车马上就离开,消失在雪天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