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基本确定羽野麦和这起案子无关。
三上绚心头稍松,危机消失了。
相反,她说不定可以借着这个理由更自然地接触羽野麦。
对别人的不幸而感到愧疚是幸存者综合征的表现,羽野麦是个善良的人。
三上绚无意识地摸了摸胸口,她的衣襟上还沾着羽野麦的一点眼泪。
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应该初步争取到了羽野麦的信任。
“咳。
”轻轻的咳嗽声将三上绚的注意力拉回来,她回过神,二人已经走到了卫生间门口,萩原研二站定脚步,“那么我们进去了?”哦。
三上绚捕捉到他镇定中略带窘迫的表情,忽然意识到,这是个女卫生间。
一点猝不及防的笑意从她的嘴角向上攀,三上绚的眼中带上了一丝调侃,但她什么也不说,就这样微笑地看过去。
萩原研二注意到了,他略略轻叹一口气,也无奈地笑起来,收起那点赧然,伸手推开门。
他们看到了那个死在餐厅卫生间的女孩。
正如所料,死相并不算太好看。
刚刚那种轻松的氛围瞬间消融了,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。
三上绚接触到她的眼睛,那种惊恐的神色还很鲜活,像一具凝固的雕塑,可以猜想到她死前受到了多大的惊吓。
忽然,萩原研二侧身一步站在前方,刚刚好挡住她的视线。
萩原研二笑笑,“女孩子会比较细心一点,就麻烦小三上在周围看看有什么遗落的线索吧。
”三上绚定定地看了他一眼。
萩原研二镇定得若无其事,只有脸色稍有一些发白。
想来爆处班应当也不是经常见到尸体的岗位,但三上绚决定还是不戳穿他这份体贴的绅士风度。
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副腈纶手套和鞋套,递给萩原研二一副。
“一人为私,二人为公。
我还是和萩原前辈一起看吧。
”“你随身带这个吗?”萩原研二露出稀奇的神色。
显然,她经常在干一些不能留下指纹和脚印的工作。
三上绚神秘莫测地微笑了一下,往前一步将速水的尸体重新放进视野。
她的衣着仍然是完整的,只有一只高跟鞋掉在地上,她端坐在马桶上,后背贴着水箱,四肢自然下垂。
三上绚轻轻抬起她的下颌,在长发的遮掩下,青白的脖颈上有一条深色的勒痕。
“死因是窒息,”三上绚说,“还没有出现尸僵。
”萩原研二戴好了手套,眼神凝聚在那条绀紫色的痕迹上,“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活着——也只过了三十分钟不到而已。
”他顿了顿,“凶手下手很果断。
”这恐怕是一场蓄意谋杀。
萩原研二想道。
这是很自然而然就能得到的结论,但他也无法打包票称这百分百正确。
这只是因势利导的推理,但警察办案是要讲求证据的。
到底谁有动机做这种事?争吵的山田、七原,还有其余刚才没怎么说话的人,他们的脸在萩原研二脑海中一一掠过。
千头万绪、数种可能,像一团凌乱找不到头的毛线球。
一道身影在余光中晃过,萩原研二定神一看,那正是三上绚在弯着腰,鼻尖几乎要凑上死者的脖子。
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巴,看见三上绚用手指比划着那条勒痕,又站起来低着头四处扫视。
萩原研二愣了愣,思维如同电光闪过,忽然意识到三上绚在寻找什么。
她在寻找一根绳子、一条丝巾、或者一根细皮带。
——她在寻找那件本来应该出现在死者脖子上的凶器。
如羽野麦的证言,她到达现场时,曾经听到死者在敲门,这就说明当时死者也许还活着。
那么在这短短的时间当中,凶器去了哪里?萩原研二也跟着一起寻找起来。
照理说这间厕所并不大,隔间空间更加狭窄,几乎没有什么藏匿的空间。
但他们毫无所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