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下面,红唇泛着水润的光泽,祁晏刚刚歇下去的心思,又有了要抬头的意思。但看着她的唇瓣已经肿了起来,便又忍下了。他咳了一声,清了清嗓子:“没有跟他在一起最好,要是在一起了,现在就跟他分手!”他说的云淡风轻,语气却不容置喙。他想清楚了,她爱他也好,不爱也罢,他都要偏执的把她留在身边。哪怕是日日互相折磨呢!也好过像从前那般,他看不着,摸不到,听不见一点儿跟她有关的东西。“你怎么这么霸道!”闻言,黎安忍不住开口。“你还真跟他在一起了?”他刚刚恢复平静的眸子,又染上了些许愠色。“没有,跟这个没有关系。”她说的是他的态度!就算她真的跟谁在一起了,他怎么能张口就要她跟人分手呢。可她嘴上这么说着,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一丝喜色,他这么在意,是不是说明……但接下来祁晏的话,却又打破了她的幻想:“不是说我做什么都行吗?至少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吧!”原来是因为这个啊!她还以为……也是,怎么会呢!黎安垂下眼,自嘲般扯了扯嘴角。“还有,把招租信息撤了,你搬走了,我还怎么找你!”她缓缓点了点头,压着心底的涩意,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字:“好。”祁晏打量着她:“干嘛这副样子?不愿意?”“没有。”黎安抬眼看向他,犹豫了片刻,还是开口:“你说的……我都答应了,那你呢?”“什么?”“这次……有没有再认错人?你刚才想吻的是我……还是……”那日的屈辱感,又涌上心头。她突然有点儿后悔了,不该问的,虽然知道他这次没有喝酒,但还很怕会在他嘴里听到那个名字。要是不问的话,她还可以骗骗自己。问了,就没有余地了。“我从来就没有认错过人。”“可那天……你明明喊的是她的名字。”祁晏哼笑了一声:“你当真以为那天我醉了?”“不是吗?”“笨!”她还真是够笨的。别人都说,男人三分醉,演到你流泪。他都没醉,甚至都没有喝酒,他不过是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又吐掉了,然后又撒了些在衣服上,她就信了。“现在还讨厌我吗?”“你不是也讨厌我吗?”黎安下意识地反问。祁晏被她气的,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。她可真会说话!“对!那我们就互相讨厌着吧!”说完,他转身就要走,也没有理会还被她留在桌面上的黎安。看着他走远,黎安只好自己从桌上下来。单手撑着桌面,右脚先着地。“嘶……”祁晏马上就要出去了,听到动静,他停下步子,回头看了一眼。见他看过来,黎安忙将扶在腿上的手收回去,皱紧的眉头也舒展开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但已经晚了。“腿怎么了?”他边往回走,边问。“没……没怎么……”黎安下意识的将骨折的那条腿往后撤了一步。黎安,别再让我发现你骗我祁晏看在眼里更觉不对:“让我看一下。”他蹲下来,将她家居服的裤脚撩起,眼看着刀口就要露出来了,黎安用手按住裤子:“真的没事。”“松手!”他语气加重了几分,那双眸子更是严肃的可怕。黎安讪讪把手移开,随后无奈地轻叹了一声。知道瞒不住了,她索性就别开脸去,不再去看了。她手一松,祁晏捏着她裤脚的手跟着往上一提,那道疤就已经露出了一部分来。祁晏看着,瞳孔一振,手上的动作没有停,把她的脚撂到膝盖处,将那道疤完整的露出来。是手术后缝合落下的疤,长度差不多是她小腿的三分之二。祁晏缓缓伸过手,手指隔空描出疤痕的轮廓却迟迟没有落下。随后,他抬头看了黎安一眼,黎安还在看向别处,是以错过了他眼神里满满的痛意。“怎么弄的?”祁晏艰涩地开口,尽量维持着语气里的平静。“车祸。”不知怎么地,黎安的嗓子竟有些沙哑,她轻咳了一声。“什么时候?”“去年。”“怎么会出车祸?”“是意外。”一场车祸她用简单的三个字就概括了,好似当事人不是她一样。祁晏瞪她一眼,说不上是生气,还是心疼,亦或者说两者都有。“所以之前你总说腿疼,不是因为扭到了,踢到了,而是因为这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