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我刚才碰到个大娘卖手工窝窝头,都买回来了,挺好吃的呢。”她一边说一边递给杜鹃一个,“还送了小咸菜哦。”杜鹃接过窝窝头,用下巴点了点秋月白和江既皑:“不给他俩吃。”平安凑过去看他们在写什么,可惜秋月白藏得快,她只看见了标题。“情况说明?为什么要写这个?”杜鹃大概给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,平安听了之后扼腕叹息:“你们两个为什么总是打架?上次打到医院里去,这次又把门打坏,你们俩不是在谈恋爱吗?”哎呀,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,平安赶紧把嘴捂上,进行修改: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你们两个不是很和谐吗?”好像也怪怪的。她不说话了行吧。秋月白已经红温了,谁知道祸不单行,平安这个小祸害已经闭嘴了,可楼上宋啸那个大祸居然下来了,嘴里还嚷嚷着刚刚地震了把门给震坏了,可怕得很。秋月白终于写下最后一个字。杜鹃接过他的说明,大致看了一眼,清了清嗓子,竟然开始朗读——“尊敬的杜鹃大人,你好。很抱歉把你那亲爱的、具有历史价值的门弄坏了,我一定会照价赔偿,换一个新的给你。”“请允许我解释一下具体情况:当我得知我的邻居江既皑同志要为我们一大家子人做午饭的时候,我非常感动,想要去帮助他,为我们这个虚伪的暂时的大家庭出一份力。”“但是由于对方当时的穿着十分上不了台面,所以我决定回避,没想到此人不知廉耻,不认为自己的穿着有碍观瞻,与我发生口角,最后变本加厉上升到肢体冲突,最终导致门板断裂。”“对此我感到无比惋惜,我一定会为此门进行哀悼,并进行更换,望你谅解。”杜鹃对这份说明表示很满意,甚至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要和“邻居”和谐相处,还对他使眼色。秋月白装作没有看见,只想赶紧把这个闹剧结束,他真挺想吃窝窝头的。该江既皑了,秋月白不由得感到一丝紧张。江既皑把说明递给杜鹃,谁知杜鹃手里嘴里都有窝窝头,竟然大手一挥:“自己念。”江既皑一顿,显然没有料到:“念?”杜鹃艰难咽下嘴里的东西,指挥宋啸给她倒水:“对啊,这窝窝头真挺好吃的,赶紧念,你也尝尝。”江既皑也不装了,念了起来——“门,是我们的港湾;门,是我们的庇护;门,是我们的遮羞布,我们应该善待它,不能因为它的年久失修就忽略它,原来门也有不可承受之重,为此我感到惭愧。”挺正常的,秋月白明显松了口气。宋啸在一旁插话:“哥,你这排比一套一套的啊。”“在我为这扇门感到痛心疾首之时,我又想到,如果它不是九十度垂直的,而是一百八十度平放的,会怎么样?想必和床是一个效果。”秋月白皱了皱眉,听不懂这狗东西在说什么。貌似是个转折,宋啸想,必要的一些写作技巧罢了。“我从前的邻居方行律来找我,我先前隐约可以感受到她对我的态度,但是我不确定,直到今天早上,她亲了我的脸。”秋月白:???宋啸杜鹃以及平安:!!!“我非常确定我忍受不了除秋月白以外的任何人这么亲密地接触我,我对秋月白的喜欢在那一瞬间无比真实,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。于是我洗了脸,三遍。”“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他有点生气,今天早上我也知道他在听我和方行律的对话,所以我要解释,于是我故意穿上背心和短裤,系上围裙,欲意勾引他。”“杜鹃。”江既皑接着念,“很抱歉你的门坏掉了,希望你理解人类的本能,早知道它会坏,我应该去床上。”“秋月白是个非常棒的人,我控制不了自己喜欢他。”“另外,杜鹃小姐,我会修门,换个合页就可以了。”一见钟情(的环境里,每到夜晚都有陌生人之间胡乱拥吻,人们可以以一杯酒或者一场游戏为媒介意乱情迷——她没见过如此热烈大胆,却真挚的表达。不只是表达吧?这不是表白吗?杜鹃小姐想,她的这一届租客们,个个出类拔萃啊。平安呢,平安只谈过一场恋爱,她掏心掏肺,付出了这些年,此时此刻竟然觉得不如夏天降临——她猛然想起她曾获得的爱意,连敷衍的表面都不及此万分之一。至于宋啸,他严肃思考了几秒钟,瞬间对这份检讨书以及他的主人五体投地,如果换做他,他很难不觉得羞耻——或许是大太阳迷了人的心智,听天气预报说,过两天就要大幅度升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