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拐过墙角,卧室里突然传来细碎响动。
季邯越心神一凝,骤然收住脚步。
父亲的电话在口袋里震个不停,他隔着布料迅速按下静音键。
而后放缓步伐,朝声源处走。
墙角渗出的昏黄光影里,一道蜷缩的影子正在床边剧烈起伏。
随着脚步声逼近,墙面上晃动的轮廓扭曲得近乎狰狞。
布料摩擦地面的窸窣声,混着压抑的喘息声,在死寂的房间里分外清晰。
季邯越目光如电,扫过对方宽厚的肩膀。
虽因恐惧微微颤抖,可那魁梧身形压根不可能是谢莫。
那人咽了咽口水,猛地掰开季邯越的手,扯着嗓子叫了起来,声音之洪亮,
“别别别!我错了我错了!”
那人道歉如捣蒜,眼角那道狰狞的疤痕,随着扭曲的表情抽搐着。
赖腾不过是想找个地方歇脚,瞥见这扇敞开的破门,贼心骤起就溜了进来。
原本想着找点值钱的东西拿去卖,翻箱倒柜大半天。
除了从黑屏死机的电脑后头抠出两千多块,屋里再没件能换钱的玩意儿。
听见脚步声的刹那,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以为是屋主杀了个回马枪。
没成想不是主人,反而是个更惊煞人的alpha。
“怎么是你?”
季邯越太阳穴突突直跳,眼前这人赫然是上次在谢莫家门口晃悠的混混之一。
还结结实实挨过他一拳。
赖腾喉结滚动,盯着对方紧绷的下颌线,自知单打独斗绝无胜算。
他一咬牙,将偷的钞票全掏了出来,
“就这么点,这破屋子除了这两千多块钱,找不着其他的了,我把这钱都给你,放过我成吗?”
季邯越根本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,满脑子都是谢莫的下落。
却在转身之时,余光瞥见他手里的钱中,崭新两千块连号新钞夹在皱巴巴零钱里。
那不是自己给谢莫的那两千吗。
赖腾原以为那人不要了,刚想偷摸揣回兜里,眼前突然闪过一只手。
钱就进了那人的口袋,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出了这片区域,季邯越才发觉自己毫无头绪。
给谢莫的那部手机装了定位,他却没有带走。
他只能开着车,沿着马路凭着感觉前行。
他并非喜欢谢莫,而是觉得一个oga就这么发生意外,未免太可惜。
途中季承鸿又打来了电话,响了几声,还是接听了。
浑厚愤怒的声音炸响,“大晚上的你人呢?!!!”
季邯越从小娇生惯养,又是家里的独生子,从未怕过谁。
但父亲是个爆金币的,只能攥紧方向盘压下不耐,
“有事,在外面。”
那方传来细软的声音,像是在劝季承鸿消气。
季承鸿语气才稍微好了些,问道,“什么事儿值得你扔下小烜大晚上跑出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