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冰心望着老周头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样,先前按下去的好奇又翻涌上来。
身旁的夏初当即脱口问道:“老人家,这阵镇子夜里到底会发生什么?能让您这般谨小慎微——难不成是阎王爷揣着生死簿,在大街上看谁露头就点名不成?”
这话刚落,夏初自己先愣了愣,旋即捂着嘴笑出声来;就连身旁素来不苟言笑的沈冰心,乍闻这玩笑话,也没绷住气场,急忙抬起玉手轻掩嘴唇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可老周见她俩压根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,当下急得“啪”地一拍大腿,脸色瞬间沉下来,急切道:
“哎呦喂,两位姑娘!小老儿可没跟你们开玩笑!这镇子晚上真不得了,有厉鬼出没!这些时日,方圆附近的镇子都丢了好几十口子人了!”
他往前凑了凑,语气郑重:“你们可千万别好奇!只要待在这驿站里,小老儿能保你们安全?”
“毕竟这是朝廷的地方,有王朝气运护着,厉鬼不敢进来!但你们要是敢出去,那往后的事,可就跟小老儿无关了!”
夏初见老周这副郑重模样,心里的好奇像更甚了,刚要追着问缘由,余光却瞥见身旁的沈冰心,才猛地回过神,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沈冰心歪着小脑袋琢磨了片刻,终究没压下心底的疑惑,轻声开口:“老人家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方便和我们说说吗?”
老周闻言,先叹了口气:“两位姑娘,此事说来话长啊。原先我们镇子上有户姓刘的员外,他家的小姐……”
话没说完,外头忽然传来马蹄声与脚步声——迎春、秋菊和冬雪牵着马儿进了马厩,马儿的嘶鸣声恰好打断了他。
老周抬眼望了望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又“啪”地一拍大腿,语气急了些:
“姑娘们,眼瞅着天要黑了!小老儿得赶紧去后院给你们的马匹添草料,再晚就来不及了!你们可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啊!”
说着,他转身就朝后院走。夏初还不甘心,抬手招了招,喊道:“哎,老人家,您这还没说完呢……”
可老周压根没停步,只匆匆回头瞥了一眼,又加重语气嘱咐:“晚上千万别出来!也告诉你们的同伴!真出了事,小老儿可不负责!”话音落,人已脚步匆匆地拐进了后院。
沈冰心见夏初还举着胳膊愣在原地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算了,夏初。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,与己无关的事,还是别插手为好。”
夏初闻言,那只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,声音也透着股讪讪:“是,小姐,我也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沈冰心看着夏初那副满脸讪讪的模样,忍不住轻笑一声,温声道:“好啦,夏初,我们赶紧开始收拾房间吧。”
恰在此时,迎春、秋菊与冬雪也安顿好了马匹,朝着她们走来。几人汇合后,便一同动手打扫、整理厢房。
一炷香的功夫过去,沈冰心立于最中央的厢房正厅处。
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房间,她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,轻轻点了点头:“总算是勉强能住人了。”
春夏秋冬四人见沈冰心露出满意之色,当下便朝她施了一礼,询问是否还有其他吩咐。
沈冰心抬起手指压了压嘴角,思忖片刻道:“如今这驿站的情况,和我方才在镇子街上预想的略有出入。我们先调整一下——你们把不太重要的行李和干粮,分放到左右两个厢房去。”
说着,她抬眼瞥了一眼已渐渐漆黑的天色,语气多了几分谨慎:
“我们皆身负朝廷使命,还是小心为上。今晚我们五人都留在这中间的厢房,分三个时间段轮流值岗。迎春与秋菊一组,夏初与冬雪一组,最后一组由我负责。”
四人深知沈冰心实力高强,一路行来的轮值守卫,她也从未缺席过。当下四人没有再矫情,便依照她的命令开始整理。
随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,五人收拾妥当。迎春与秋菊坐于正厅处,开始守卫;沈冰心与夏初、冬雪三人则挤在床铺上休息。
整个床铺虽然不是很大,但好在她们身为女子,身形本就娇小,稍微挤一挤,倒也能凑合着休息。
起初前半夜并无任何异常,直到午夜降临,夏初才撑着疲惫的身子,轻轻晃醒冬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