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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守寡后被亡夫的宿敌占有了 > 第95章

第95章(1 / 3)

八月十一,梁王入葬。

顾明鹤带着楚常欢连夜折回汴京,晨间天明时,楚常欢便抱着晚晚前往王府了。

他这几日夜不能寐、食难下咽,终是在昨晚接受了梁誉已死的事实。此番吊唁,姜芜亦陪在他左右,主仆二人皆着素色白衣,姜芜眼角通红,俨然是刚哭过一回。

梁王出殡在巳时一刻,眼下时辰未至,棺椁仍停在堂中。

楚常欢一宿未合眼,面容甚是憔悴,王府长史官见到他时愣了瞬息,将那句“王妃”压在舌下,好半晌才拱手道:“楚少君。”

这位长史官在梁府待了二十余年,自辅国大将军梁佑离世后,便一直尽心尽力侍奉着梁誉,楚常欢与梁誉的那些纠缠他俱都看在眼里。

去年梁誉奉旨调往河西平乱,这位金屋藏娇的王妃便是在那时逃走的,后来听说王爷在应天府寻到了他,并将他带去兰州了,年底就有消息传回京城,道是王妃为王爷诞下一子。

如今见到楚常欢怀里的幼子,长史官顿时了然,奈何府上宾客满座,皆是为王爷送灵的官吏,他不便明着唤那稚儿一声“世子”,只得忍痛道:“少君前来祭拜,小人不胜感激——少君这边请。”

楚常欢抱着孩子随他来到灵堂,四角的长明灯将那具棺椁映照得分外锃亮。

长史官请来三炷香递给楚常欢,正欲替他接过孩子,忽闻楚常欢道:“此子乃梁王世子,理当为父守孝。”

他没有刻意压低嗓音,院内众人全听清了这番话。

楚常欢和顾明鹤回京时,人人都当这个孩子是他与顾明鹤的骨血,如今甫然明示其身份,顷刻间,满堂哗然,议论纷起。

长史官亦为之惊愕,顿了顿,细声说道:“王妃,这合适吗?”

楚常欢道:“当初河西危如累卵,王爷为寻生机,不惜以命相博,将我和嘉义侯送出兰州城谋求援兵。临别时,王爷特意将世子托付于我,而今王爷出殡,世子自当扶灵相送。”

如此当口,无人去辩他这番话的真伪,至于眼前这个模样酷肖楚常欢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梁王殿下的种,也没人敢置喙。

长史官眼中噙泪,对他深深一揖:“少君大义。”

未几,王府的仆从立马为小世子赶制了一件孝衣。

至巳时一刻,道士唱诵祭文,为梁王起灵送葬。

按祭祀习俗,起灵时当由孝子执孝棒、摔瓦翁,而今世子年幼,王府长史官便向礼部官员提议,让楚常欢代为行事。

众人皆知顾、梁两家世代不睦,至嘉义侯与梁王这一代尤甚,即便楚常欢曾与梁王有过一段孽缘,可他现在到底是顾明鹤的男妻,怎可替梁王世子奉礼?

礼部侍郎陈远道当即回绝了这个提议,长史官正犯难,恰逢几名宫廷内侍来到王府,为首那人道:“宣太后口谕——梁王薨,世子冲龄,弗胜缞绖,未克执丧,今以楚常欢摄奉!”

自楚常欢携幼子来到梁王府时起,太后便已知悉一切,也明白了他此行的意图。为免礼部的人行事迂腐,太后特意命人来王府宣旨,令他和孩子顺利为梁誉扶柩。

陈远道不敢忤逆太后懿旨,故而未再阻拦,命人将孝棒交由楚常欢,随后立马有人朗声道:“时辰到,起灵——”

霎时间,八人抬棺而起,王府上下哭声震天。

长史官抱着晚晚走在楚常欢身后,行至府门前,便见楚常欢用力掷碎手中的瓦翁,哑声道:“恭送王爷!”

他眼角蓄着泪,却始终不曾落下一滴,然而走出的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利刃之上,连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意。

灵柩左侧的道士不停念着祭文,侍婢亦在挥洒买路钱,哭声凄凄,悲痛无绝。

楚常欢浑浑噩噩地行走着,全然未发现顾明鹤正在,人群里凝望着他,直到棺椁入陵、丧仪结束,方带着晚晚回到侯府。

顾明鹤柔声劝说道:“你今日受了累,快回房歇息罢,想吃什么,我让后厨给你做。”

楚常欢无力地摇头:“我不饿,你让厨子给晚晚煮一碗甜羹吧,他爱吃果脯,记得添些易消食的果脯碎。”话毕,转身朝寝室走去。

顾明鹤将他形销骨立的模样映入眼底,怜惜之余,亦是恨妒交加。

——他恨梁誉就这样死了,令楚常欢徒增悲伤;又妒忌梁誉带走了楚常欢的心,留一具没了魂魄的躯体在他身旁。

殊不知,当初他的“死讯”传回京城时,楚常欢比此刻更为沮丧,成日以泪洗面,目断魂销。

这天夜里,楚常欢把孩子留在了身边,睡得正熟时,顾明鹤依稀察觉到膝盖上压了一物,他警惕地醒来,透过朦胧月色瞧去,原来是晚晚爬至床尾,抱着他的腿酣然入梦了。

顾明鹤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回枕边,却在不经意间摸到一片湿淋淋的布面,他立刻点燃油灯,发现楚常欢满脸泪痕,枕间的湿润尽皆源于此。

顾明鹤想要唤醒他,可又于心不忍,于是取来一方锦帕,温柔地替他擦净眼泪。

自这之后,楚常欢几乎成日待在寝室不肯外出,时常独自坐在窗边走神,只有晚晚爬到他身前唤“爹爹”时,才能从枯败的面容上窥出几许活人的神色。

待梁誉头七一过,楚常欢就进宫面圣了,回府后,他对顾明鹤坦言:“明鹤,我和爹决定带着晚晚离开汴京。”

顾明鹤眉峰微动,眼底闪过一抹仓皇,但语调却甚是平静:“你今日入宫,便是向太后辞行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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