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月湖摇头:“你要是不要我可就给你……家长了啊!”他本来是准备说给他爸的,突然想起来这是人家的家事,儿子还没回家呢,爸不爸的还不好说,只好换个称呼。江既皑看着秋月湖离他越来越近,只好用胳膊顶住他热情的身躯:“我没有家长,我们家就我一个人了,您给我真是浪费,要不然您替我捐了吧。”秋月湖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,他觉得有一丝怪异,职业习惯和良好的教养让他不敢再贸然上前,反而和江既皑留出了足够的安全距离:“今天你太累了,是我考虑不周,等明天咱再说。”他说话很慢,眼睛一直徘徊在江既皑身上。“好的,那您——”江既皑的视线看向秋月白的房间,“等一会儿您走的时候不用管楼下的灯和门。”秋月湖点点头,一直看着江既皑,问他:“要不还是我关吧,别耽误你睡觉。”江既皑笑:“我还精神,不睡觉,您关了我下楼不方便。”秋月湖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:“好,那你早点休息。”直到江既皑关门回屋,那一丝敏感的怪异依旧存在。秋月湖是个非常擅长把细节放大的人,同时作为医生他习惯性把事情往不友好的方向看待。他在江既皑的房间门口又站了一会儿。手边的肘子已经没有刚才热了。大堂灯火通明。江既皑的房间里,没开灯。江既皑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,刚才跟秋月白他哥交流让他有点喘不过气。或许是今天实在心力交瘁,他竟然有了一丝困意。这是好事,他慢慢起身,要到楼下去关灯关门。回来的时候整个大堂一片混乱,桌椅板凳都被当成了怪兽扫到了一边,地上还有一大片被撕烂的衣服,看颜色是宋啸的,幸好医院有病号服,要不然还得回来给他拿衣服。几个人的房间也乱的不行,男生的房间他进就进了,女孩子的还是明天去问一问再说。走出门,闻到了不明显的卤肉香味,是秋月白哥哥刚才留下的,他买了很多肉。楼下杜鹃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,正扒拉着柜台试图跳上去,动作笨拙还不自知。这只猫实在是胖得很,杜鹃很喜欢它,最爱给它吃肉,有时候还一人一猫分吃一块小蛋糕。他对猫咪不感兴趣,没有想去摸一把的欲望,却看见柜台上面放着一袋很熟悉的东西。是秋月白哥哥刚才拿着的卤肉。怪不得这大肥猫要往上跳。他走过去,用脚轻轻驱赶猫咪,谁知道被这猫扒住了裤腿。好沉。袋子上有一张纸条,上面的行楷很漂亮——请你吃,我一个人吃不完,希望你今天晚上能发现。两个肘子,五串豆腐,很香。猫咪不停在他腿上挠,有点疼,无奈只好把它抱上来,隔着塑料袋撕了一块喂给它。他没有喂猫的经验,一下子忘记了杜鹃以前都是用白水涮过才给它的。“好吃吗?”猫咪只顾低头吃,哼哧哼哧的,不理他。他撕了一块放进嘴里。肘子皮很软很糯,几乎不用嚼就化开了,里面的肉特别烂,有些辣,带着麻,唇齿间都是大料的劲香。怪不得杜鹃最爱吃半夜的肘子,越到最后越入味儿。他和猫咪一起吃了大半个,剩下的吃不完准备放在冰箱里。临走的时候他小声说——“再见,晚安。”我确定你就是我的站台(第七天)秋天月白第二天凌晨起来迎来了一次极其猛烈的胃酸攻击,足足缓了半个小时,吊水的时候都感觉不到针头刺破皮肤的痛感。秋月湖早早就来了,在一边又是心疼地直抹眼泪。“哥,你能不能别哭了,丢人。”秋月白也哭,吐哭的。江既皑今天有事,所以来得早,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哥俩儿一个在床上哭一个坐床尾哭。“怎么了?”他走上前询问,心脏快跳了几下。秋月白虚弱地摆摆手:“没事儿,我吐了,他就开始哭。”他是一点面子不给他哥留。“那你哭什么?”江既皑问。“我吐哭的,生理反应。”秋月湖悄咪咪把眼泪擦干,站起来,郑重其事地伸出手要跟江既皑握手:“你好。”江既皑低头看见他手上甚至还有晶莹的泪痕,缓缓握了握他的手指,又离开:“你好。”秋月湖冲他点点头:“正好你来了,你帮我看着他点,我去问问护士。”秋月湖一走秋月白就朝江既皑伸出手,江既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,顺手就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。秋月白接过袋子,愣愣地问:“这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