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、那就——”秋月湖干巴巴地说,“还剩几个?”摊主用勺子在锅里捞了几下,爽朗地笑:“肘子还有五个,豆腐串还有八九个,都要吗?”看着对方小眼睛亮晶晶的,秋月湖扯了一下嘴角:“都要。”如果他们家般般在就好了,他就不用买五个肘子了。老板利索地给他装好,贴心地套了三层塑料袋:“五个肘子二百五,豆腐串送给你不要钱啦。”秋月湖付了钱,这才有底气询问秋月白的住址。“诺,就是这个嘛,不过他们几个孩子今天下午都被救护车拉走了,里面没人哦。”摊主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。秋月湖还没说什么,旁边一位卖烤串的说:“哎呀,小江那会儿回来啦,你没看见呐?”“哦哦哦,我没看见呐。”买肘子的摊主说,“小伙子,那你上去嘛,有人。”秋月湖点点头,礼貌地道谢,转身朝红楼走。买肘子的费叔一遍收拾摊子一边跟旁边卖烤串的说:“老钟,我说刚才那小伙子是小秋的兄弟,你信不信?”钟叔嗤笑一声:“这谁看不出来,他俩长这么像你当我眼瞎啊?”费叔笑:“呛老子,老子回家睡觉咯,你~慢~慢~烤~吧~”钟叔恼了,站起来也收拾:“老子也回家,老子也有家!”红楼的门虚掩着,幸好没锁,要不然秋月湖都没脸喊门。肘子的热度通过他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裤传达到皮肤上,让他有一点不适,但他没有拿开。大厅没人,灯却开着,桌椅板凳都规规矩矩地放着,其中一张椅子上卧着一只大肥猫,秋月湖一进来它就醒了,冲着他叫了一声,又低头睡过去,想来是经常见人。走到这里秋月湖就知道怎么走了,顺着楼梯上去第一间就是般般的房间。楼梯随着他的步伐嘎吱嘎吱响,他下意识地放轻动作。他不知道,这样才像个贼。上了楼梯,怕打扰到江家那孩子,秋月湖小心翼翼的去转动秋月白房间的门把手,刚转开一圈,就听见对面传来“啪嗒”一声,他回头看,看见了江既皑。他穿着黑色背心,大裤衩子也挡不住与生俱来的气质,手里拎着……凳子?江既皑看见秋月湖明显也愣了一下,保持着姿势没有再动。一时之间两个人都静止沉默着,江既皑看起来还好,秋月湖实在是偷感很重。“额,你好?”秋月湖转身面对江既皑,首先开口打了个招呼。江既皑看着他这张和秋月白六七分相像的脸,语气比平常柔和不少:“你好。”但依旧话少。秋月湖不知道怎么,突然有点紧张:“我来给他拿换洗衣服。”江既皑点点头:“好的。”他怕自己这样说不够热情,又补上一句:“那您忙,我回去了。”秋月湖怔愣一下,就这么走了?“欸——”江既皑又转身回来看他。“谢谢你啊,要不是你般般和宋啸还不知道什么样呢,今天真是辛苦你了。”秋月湖对他笑着说,“你不知道,我恨不得给你跪下来。”笑起来就不太像了,江既皑想。“没关系,顺手的事。”他说完又想回屋,再次被秋月湖喊住。“他们几个的医药费多少啊?我给你。”秋月湖想起来秋月白的交代,得抓紧时间把钱还给人家。听般般说,这小子没啥钱,秋月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江舜的孩子怎么会没钱,但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这小子垫的医药费。江既皑手里还拎着凳子,这是他准备刚才准备制服歹徒的工具,闻言他没有别的表情,只是稍微把凳子往身后藏了一下:“没关系,不用还了。”秋月湖心里嘀咕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大方,却也觉得不合适:“那可不行,我知道你和般般是好邻居,但这是两码事嘛,要给的要给的。”秋月湖说着就朝江既皑走过去,顺手拿出手机想要给他转账:“你银行卡号是多少呀?”他走过来需要两秒钟,足够给江既皑反应的时间,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间里控制住自己不往后退。“秋先生,真不用,我不需要钱。”江既皑保持礼貌,甚至笑了一下。他希望秋月湖作为秋月白的哥哥可以体会到他最大限度的友好。“哎呀你这孩子,人活着怎么会不需要钱呢?我们欠你人情以后慢慢还,钱肯定是要快点,来来来,卡号告诉我——”秋月湖不知道这孩子在这里瞎胡说什么,就算是有钱也没有这么做好事的呀,他只当江既皑是脸皮薄在推辞。江既皑下意识往后仰,后背抵住了门,这下他笑不出来了:“我真不想要钱,您别给我了,您给我也是浪费了。”